史威登堡神学著作
一、有两个世界:灵人和天使 所居住的灵界,世人所居住的自然界
ISB3.有一个灵人和天使所居住的灵界,它不同于世人所居住的自然界,这一点迄今仍深深隐藏于基督教界。原因是,没有天使降下来口头教导它,也没有人升上去看见它。为免得出于对灵界的无知,以及由此造成的对天堂和地狱的不确定信仰,人变得昏头昏脑,以至于成为无神论的自然主义者,主乐意打开我的灵眼,把它提升到天堂,又让它下入地狱,向我展示两者的性质。
由此向我显明,有两个彼此不同的世界;一个因其中的一切事物都是属灵的,故被称为灵界;另一个因其中的一切事物都是属世的,故被称为自然界;灵人和天使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世人也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而且,每个人都通过死亡从自己的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并在这个世界生活到永远。为使流注,也就是这本小册子所论述的主题,从它的起始就被揭示出来,必须先提供关于这两个世界的知识;因为灵界流入自然界,并驱动它的各个部分,包括人和动物,也构成植物和草本中的生长活动。
611.对此,我补充这则记事:
所有预备去往天堂者(这一过程在灵人界完成,灵人界在天堂和地狱的中间),经过一段时间后,都怀着一种憧憬渴望天堂;很快,他们的眼睛被打开,他们便看见一条路通往天上的某个社群。他们踏上这条路并上升,然后上到有一个大门和守卫那里。守卫打开大门,于是他们就进去。这时,一位检查员来迎接他们,从总督(the governor)那里告诉他们说,他们可进一步往里走,看看有没有他们认为是自己的房子,因为每个新来的天使都有一幢新房;他们若找到了,就通知一下,并留在那里。但他们若没有找到,就回来说没看到。然后那里的某个智者就检查他们,看他们里面的光是否与该社群的光一致,尤其热是否一致;因为天堂之光就其本质而言,是神性真理,天堂之热就其本质而言,是神性良善,二者皆从那里显为太阳的主发出。如果他们里面的光和热不是该社群的光和热,而是其它任何光和任何热,也就是说,有其它任何真理和良善在他们里面,他们就不会被接纳。于是,他们就离开那里,沿着天上各社群之间打开的路继续走,如此反复,直到他们找到在其情感的各个方面相一致的社群,并在此居住,直到永远。他们在此,就在他们的同类当中,如同在亲戚朋友当中,因为他们具有相似的情感,故发自内心喜爱,在那里享受他们的生活,以及源于灵魂平安的溢满于胸的快乐;因为天堂的光与热蕴含着妙不可言的快乐,这种快乐是相通的。这就是那些成为天使之人的情形。
那些陷入邪恶与虚假的人也可以升入天堂,但他们一进去,就开始喘不上气来或呼吸困难,随即视线模糊,认知或理解变暗,思维停顿,死亡似乎近在眼前,因而就像木桩一样站立。然后,他们心脏开始悸动,胸口发闷,头痛欲裂,越来越痛苦;在这种状态下,他们扭动翻滚,就像一条被扔进火里的蛇,一头栽到那时显现在他们面前的悬崖上;他们也不得安歇,除非来到地狱的同类当中,他们在那里能自由呼吸,心脏也自由跳动。此后,他们对天堂便有了仇恨,并弃绝真理,在心里亵渎主,以为他们在天上的痛苦与折磨来自祂。
从这几个例子可以看出,那些不拿真理当回事,尽管这些真理构成天上天使所在之光,也不拿良善当回事,尽管这些良善构成天上天使所在之热的人,其命运如何。由此还可以看出,那些以为只要被允许进入天堂,谁都能得享天上极乐之人犯了多么大的错误!因为当今的信仰是,被接纳到天堂仅仅出于怜悯,接入天堂就像在世上参加婚宴,同时进入那里的欢喜快乐。但要让他们知道,在灵界,情感是共享的,因为那时人是一个灵,而灵的生命就是一种情感,以及出于这情感并与其一致的思维。还要知道,同质的情感结合,而异质的情感分离,并且这种异质性会折磨在天堂的魔鬼,和在地狱的天使。由于这个缘故,他们会照着爱之情感的多样、变化和差异而被公平地分开。
我曾被允许看到三百多名改革宗界的神职人员,全都是有学问的人,因为他们擅长确认唯信,直至确认唯信称义,其中有些人甚至推演得更深入。他们当中也有这样的信念,即:天堂仅仅在于出于恩典被允许进入,于是便蒙允许升入一个天堂社群,该社群算不上高层社群。当他们一起上去时,从远处看,他们就像牛犊。他们进入天堂,受到天使的礼貌接待。然而,当他们开始交谈时,这些人先是颤抖,然后恐惧,最后极度痛苦,好像要死了。于是他们一头栽了下去,在坠落时看似死马。他们上去时看似牛犊,是因为对看见和获知的属世情感由于对应而显为像牛犊那样的跳跃;在坠落时看似死马,是因为对圣言真理的理解由于对应而显为马,而缺乏对圣言真理的理解则显为死马。
下面有几个男孩看见他们下来,且下降的时候看似死马,就别过脸来,对同他们在一起的老师说:“这预示着什么?我们原先看到的是人,现在看到的却是死马,而不是他们。我们不忍直视,所以别过脸来。老师啊,我们不要呆在这个地方,还是走吧。”于是,他们就离开了。然后老师一路上教导何为死马,说:“马表示对圣言的理解。你们所看到的一切马都是这个意思;当人冥想圣言时,他的冥想从远处看就像一匹马,若他对圣言的冥想是属灵的,就显为一匹高贵、活泼的马;相反,若他的冥想是物质的,则显为一匹可怜的死马。”
然后男孩们问:“什么是对圣言的属灵冥想和物质冥想?”老师回答:“我举例说明这一点。阅读圣言时,谁不思想神、邻舍和天堂?凡只通过位格(Person),而不通过本质思想神的人,都是在进行物质地思考。凡仅通过形式而不通过品质思想邻舍的人,都是在进行物质地思考。凡仅以地方而非出于形成天堂的爱与智慧思想天堂的人,也是在进行物质地思考。” 但孩子们说:“我们通过位格(Person)思想神,通过形式,也就是一个人思想邻舍,以地方来思想天堂。那么我们在阅读圣言时,在别人看来岂不也像死马?”
老师说:“不,你们还是孩子,只能这样想。但我已经从你们身上觉察到一种对知道和理解的情感,这种情感是属灵的,所以你们也有属灵的思维。不过,我要回到原先的话题,凡在阅读或冥想圣言时作物质地思考之人,从远处看都像一匹死马,而凡作属灵地思考之人,则像一匹活马;并且他物质地思考神和神的三位一体,仅仅以位格而非本质来思考这三位一体。因为神性本质有很多属性,如全能、全知、全在、仁慈、恩典、永恒等等;还有些属性是从神性本质发出的。后者就是创造,维持,拯救和救赎,启示和教导。凡仅通过位格(Person)思想神的人,便制造了三位神,声称创造与维持者是一位神,拯救与救赎者是另一位神,启示与教导者则是第三位神。但是,凡通过本质思想一位神的人只会想到一位神,声称神创造和维持我们,拯救和救赎我们,并启示和教导我们。这就是为何那些通过位格,因而物质地思想神的三位一体之人,以物质的思想观念不可能想到别的,只会从一位神中制造出三位神。然而,这违背他们自己的思想,所以他们只好被迫说,每个位格都共享所有属性,仅仅因为他们仿佛透过一个格子通过本质思想神。所以,我的学生们,要通过祂的本质思想神,由此思想祂的位格,再由此思想祂的本质;因为通过位格思想祂的本质,也是物质地思考祂的本质;而通过本质思想祂的位格,就是属灵地思考祂的位格。古时的外邦人因物质地思想神,以及神的属性,所以不仅制造了三位神,甚至还制造多达上百个神。要知道,物质不流入属灵事物,而是属灵事物流入物质。通过形式而非他的品质思想邻舍,以地方而非出于形成天堂的爱与智慧思想天堂,情形也是这样。圣言的每一个事物皆如此。因此,凡对神,以及邻舍和天堂怀有物质观念的人,都不可能理解圣言中的任何事物。对他来说,圣言是死的文字,当阅读或冥想它时,从远处看,他本人就像一匹死马。
你们所看到的那些从天堂坠下来,在你们眼前显为死马的人,就是诸如通过以下特有教义而在自己和其他人里面关闭理性视觉的那类人:理解或认知必须服从他们的信仰;却没有想到,理解或认知当被宗教封闭时,就像鼹鼠一样瞎眼,里面只有黑暗,这种黑暗因弃绝一切属灵之光,所以会阻止这光从主和天堂流入,在信的问题上,在远低于理性层之下的感官肉体感官部分,也就是接近鼻子的地方设置一个反对它的障碍,并把它固定于软骨,因此缘故,他们以后无法闻到属灵事物的香气;有些人因此已变成这样:一捕捉到属灵事物的气味,他们就陷入昏迷;我所说的气味是指感知。这些人就是将神一分为三的人。诚然,他们也通过本质声称,神只有一位;然而,当他们通过自己的信仰,也就是‘父神为儿子的缘故而施怜悯并差遣圣灵’祷告时,分明制造出三位神。他们不能不这样,因为他们祈求一位神为了另一位神的缘故而施怜悯,并差遣第三位神。”然后关于主,他们的老师教导孩子们说,主就是这一位神,三位一体在祂里面。
484.对此,我补充三则记事,这些事都是在灵界发生的。记事一:
有一次我在灵界听见有如同碾磨的声音。这个声音在北部地区。刚开始,我纳闷这会是什么,但想起在圣言中,“磨坊”和“碾磨”表示从圣言寻求能用于教义之物(794节)。于是,我就靠近听见声音的地方。待我走近时,那声音却消失了。只见地上有一个拱形石窟,接近它要穿过一个洞穴。一看到这洞穴我便下来进去了。瞧!那里有一个房间,我看见里面有一个老人坐在书堆里,拿着圣言在面前,从中寻找对他的教义有用的经文。到处都是纸条,他将满足其目的的经文就抄在这些纸条上。隔壁房间有几个抄写员,他们正收集纸条,把上面的内容誊写在干净的纸上。我先问了问他周围是些什么书。他说,这些书全都是有关称义之信的,出自瑞典和丹麦的那些书深奥些,德国的更深奥,英国的尤为深奥,而荷兰的书将它论述得最深奥。他还补充说,它们在各个方面都不同,但在唯信称义和得救这一点上全都一致。后来,他对我说,他正从圣言收集第一个信条,也就是称义之信,即:父神因人类的罪而收回对人类的恩典;因此,为了拯救世人,神的需求是:要有一个能担当起公义的诅咒之人做出补偿、和解,安抚和代求,并且这一切只能通过祂的独生子才能成就;还有,这一切成就后,通向父神的道路为儿子的缘故就被打开了。他说:“我看到,并且已经看到,这符合一切理性。除了信子的功德外,还能怎样靠近父神?我刚刚又发现,这也符合圣经。”
听到这里,我对他竟然声称这既“符合理性”,也“符合圣经”而震惊。而事实上,如我所清楚告诉他的,这既违背理性,也违背圣经。然后,他越发激动,反驳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于是,我阐明自己的观点,说:“认为父神会收回对人类的恩典,并弃绝人类,这岂不违背理性?神性恩典岂不是神性本质的一种属性?因此,收回恩典就是收回祂的神性本质,收回祂的神性本质也就不再是神。神怎么可能疏远祂自己呢?相信我,神的恩典是无限的,因而也是永恒的。人若不接受它,就有可能失去神的恩典,但神永远不会收回祂的恩典。若恩典离开神,整个天堂和整个人类就全完了,以致人不再是人,丝毫不是。因此,神的恩典会永远常存,不仅面向天使和世人,还面向魔鬼本身。这既然符合理性,你为何说接近父神的唯一途径就是通过信子的功德呢?而事实上,通过恩典就有永恒的通道。
“不过,你为何说为了子的缘故接近父神,而不说通过子接近父神呢?难道子不是中保和救主吗?你为何不靠近中保和救主自己呢?难道祂不是神和人?在世上,谁能直接觐见帝王或君王、首领?不得找一个引见他的使者吗?难道你不知道主降世是为了祂自己可以把世人引到父那里,并且若不藉着祂,靠近父是不可能的?查考圣经,你就会明白,这符合圣经,而你靠近父的方式正如违背理性那样违背圣经。我还告诉你,攀向父神却不通过父怀里的主(唯独祂与父同在),是妄自尊大。难道你没读过约翰福音(14:6)?”听到这些话,那老人恼羞成怒,从椅子上跳起来,对他的抄写员们叫喊说把我赶出去。我立刻自动出去,这时,他手里正好有一本书,便朝我扔过来,扔到了门外。这本书就是圣言。
记事二:
我离开后,又听见刺耳的声音,不过这次听上去像两块磨石在互相摩擦。我靠近那声音,它就消失了。我看见一道窄窄的入口,斜斜地通向下方一个被分成若干小房间的石窟。每个房间都坐着两个人,他们也在从圣言搜集支持信的证据。一个搜集,另一个记录,轮流进行。我靠近其中一间,站在门口问道:“你们在搜集和记录什么?”回答是:“关于称义的行为,或行为中的信,它是称义、复活、得救的信本身,也是基督教界的主要教义。”于是,我对他说:“当这信被引入人的内心和灵魂时,烦请告诉我这行为的一些迹象?”他回答:“这行为的迹象是瞬间的,就在因被诅咒而痛苦的这个人想到基督已拿走律法的定罪,然后满怀信心地抓住祂的功德,以此在思想上来到父神那里祷告之时。”
然后,我说:“就算是这样,这行为是瞬间的。”我问道:“我该如何理解关于该行为的说法,即:人的行为丝毫无助于它,就好像他是一根木头或一块石头一样,并且此人在这行为方面不能开始、意愿、理解、思考、运作、合作,或调整自己去适应?请告诉我,这一切你如何自圆其说?因为你声称,当此人想到律法的公正,想到基督已除去他的谴责,想到紧紧抓住祂的功德所凭的信心,并且在想到这一切时他到父那里祷告时,该行为就会发生。而所有这些事却是由这个人貌似凭自己而做出的。”但他说:“它们不是人主动做的,而是被动做的。”
于是,我回答:“人如何被动思考、信靠或祷告呢?如果拿走人的主动或回应,不也同时拿走人的接受力,从而拿走一切事物和同这一切事物一起的行为本身了吗?那你的行为不就成了可称作理智实体(entity of reason)的某种纯想象的事物了吗?我知道你不会和某些人那样,认为这样的行为只可发生在那些命中注定的人身上,而他们对那信注入到自己里面一无所知。或许他们可以掷骰子来查明事情是否如此。所以,我的朋友啊,你当相信,在信的问题上,人貌似凭自己运作和合作,缺乏这种合作,你们称之为教义和宗教的首要事物的信之行为,无非就是罗得之妻的雕像,当文士用笔或指甲在上面刮擦时,就像干盐那样叮当作响(路加福音17:32)。我之所以说这番话,是因为由于这行为,你使自己变得如这雕像一般了。”我话音刚落,他就站起来,操起烛台朝我脸上砸过来。但就在这时,蜡烛突然灭了,只剩下一片漆黑,他便扔到了同伴的额头上,我笑笑离开了。
注:理智实体:阿维洛伊主义者的“理智实体论”,即断言理智乃存在于人的身体和灵魂之外的独立实体。
记事三:
在灵界的北部地区,我听见似有水的咆哮声,于是就朝那里走去。当我走近时,咆哮声停止了,我又听见仿佛一大群人聚集的声音。就在这时,只见一幢千疮百孔的房子,四围有墙。所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幢房子传出来的。我上前去,见有一个守门人在那里,便问他那里是些什么人。他说,他们是智者中的智者,正就超自然的话题得出结论。他出于自己简单的信仰而这种方式说话。于是,我说:“我可以进去吗?”他说可以,“只是千万别说话。我可以放你进去,因为作为恩赐,我可以让外邦人和我一同站在门口。”于是我就进去了。看哪,这是一个圆形剧场,中间有一个高起来的讲坛,一群所谓的智者正在讨论信的奥秘。此时讨论的主题或议题是:人在因信称义的状态下,或在行为之后信的发展过程中所行的良善,是不是宗教的良善?他们一致强调,所说的宗教良善是指有助于救恩的良善。
辩论非常激烈;不过,占优势的那些人声称,人在信的状态或过程中所行的善事,只不过是道德、社会或政治的,丝毫无助于救恩,而这信才是唯一的方法。他们是这样证实的:“人的任何行为怎能与白白的恩典结合呢?救恩不是白白的恩典吗?人的任何良善怎能与基督的功德结合呢?救恩不是单单靠着基督的功德吗?人的作工怎能与圣灵的作工结合呢?圣灵不是无需人的帮助就能成就一切吗?在信的行为上,不是唯独这三者施行拯救吗?在信的状态或过程中,唯独施行拯救的,不还是这三者吗?所以,人所行的额外良善绝不可被称为宗教良善;正如前面说的,宗教良善才有助于救恩。若有人为得救而行这样的善,那么这善倒不如被称作宗教邪恶更恰当些。”
在入口处站在守门人旁边的两个外邦人听了这些话,一个对另一个说:“这些人没有任何宗教信仰。谁不明白,所谓宗教信仰就是为了神的缘故,因而与神一起并通过神而向邻人行善?”另一个则说:“他们的信冲昏了他们的头脑。”于是,他们问守门人:“这些人是谁?”守门人说:“他们是有智慧的基督徒。”“胡说,你在骗我们吧,”他们答道;“从他们谈论的方式看,他们分明是演员。”于是,我离开了。过了一段时间,我观看那房子所在的地方,看哪,那里已成为一片沼泽。
我耳闻目睹的这些事,都是在我的身体和灵皆处于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所看到和听到的,因为主已将我的灵与身体联结起来,以致我同时处于这二者(即灵与身体)中。我来到这些住所,以及赶上他们谈论这些话题,并且照着所描述的那样发生,这一切都主的神性主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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